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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谈|解码新南方风格创作:从路魆的个人经验记忆,到《夜叉渡河》迷人氛围象征

2023-08-04 11:01:59 青瞳视角

7月21日上海暴雨,一场以“南方白日梦的终结”为主题的新锐青年作家路魆《夜叉渡河》新书分享会在思南书局举行。嘉宾路魆、邓安庆、三三与冒雨前来的现场读者,在被网友称作“天上下了一条河”的暴雨之夜,畅聊文学的梦境氛围、历史现实与疗愈意义。

《夜叉渡河》于2023年5月由中信出版集团出版,由10个短篇故事组成。从夜叉传说到山海经,从阿金图到斐波那曲线,小说以感官为媒介,连接起真实与虚幻的世界,用一个个离奇古怪的设定,指向一段段内心的隐秘自白。正如导演毕赣的评价,书中潮湿繁茂的空间意蕴,给人带来一种“房间长满了野草”的独特阅读体验。图书出版3月以来,小说内容、及封面设计都受到读者的广泛好评,得到腾讯新闻“探照灯好书”、单读PICK、春风悦读榜等好书榜单推荐。

潮湿葱茏的南方氛围,虚构与现实的模糊边界


【资料图】

有卡夫卡式的奇怪想象,也看到早期麦克尤恩的影子

作为广东肇庆人,路魆《夜叉渡河》表现出了鲜明的新南方创作特质。他肯定了南方地区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、故事和家乡肇庆山村葳蕤的、幽暗潮湿的自然环境是他构建小说世界的现实基础。南方潮湿的空间氛围、原始思维意识的介入、人物行为的极端化处理、梦境与现实的交叠描绘,构成了路魆小说的超现实主义色彩。

现场,路魆向读者分享了书中《夜叉渡河》《金莲与捕蝇纸》以及《山海经演》三篇小说创作背后的故事,分别源自失去祖父母的遗憾内疚、身体残缺的恐惧等真实经历感受,展现了从个人经验记忆到迷人氛围象征的创作转码的过程。成长时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遗憾与创伤,催生了他的创作欲望,那些充满诡秘色彩的作品,是现实恐惧的投射。路魆表示,文学于他来说,是一种处理死亡经验和在幻想中弥补人生遗憾的方法,也是人与人之间袒露伤口相互疗愈慰藉的途径。

邓安庆感叹于路魆对于现实素材的处理方式是非常独特的,并以“香”为喻,进一步比较自己“直接地描绘”与路魆“曲折地改编”两种处理方式的区别,“我所写的香是真实的香,香灰一点点掉落是一个实体的过程,但是路魆写的香,点燃的时候升起的烟已经构成了香本身。它从现实出发,但是袅袅升起的烟以及烟给你整体氛围。这是路魆小说最迷人的地方。”他指出,路魆在作品里呈现的是一种充满虚构色彩的书写,擅长在真实事件的基础上,衍生出一个虚幻的、神巫的世界,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。

三三表达对《山海经演》等篇目的独特解读与喜爱,肯定路魆的小说在青年作家中非常具有现代性,尤其在《最后一次变形》等篇目中看到了“早期的麦克尤恩”的影子。路魆小说“充满象征,并能从象征背后捕捉到他的情感,而这个情感是非常真挚、不加修饰的,没有收放的意识,就是按照自己的精神状态在不断往前写”。

用创作回应90后青年写作缺乏“历史感”“现实感”批评

“我们生存的此时此刻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们自己的历史。”

路魆回顾自己近五年的全职写作生活,并非由阅读、电影、音乐组成的空中楼阁,南方地区口耳相传的民间传说、故事,家乡肇庆山村葳蕤的、幽暗潮湿的自然环境,是他构建小说世界的现实基础。对于现实记忆的回溯,是他创作灵感的来源。阅读启蒙自悬疑推理小说、以及非文学科班出身、建筑设计的求学工作背景,让他对写作技巧有着独到的见解。他强调文本理性框架的严谨和知识体系的支撑,希望自己的作品在魔幻性之外,能具备一套被理解的逻辑和推演的可能性。

邓安庆指出,从路魆的小说中,除了独特的南方风格写作之外,不仅可以看到他来自理工科背景的理性。另一方面,近期在看人类学的时候,也发觉跟路魆的小说很相通,比如人物起名方式等很多细节想法,可能不太符合汉族人的习惯,但是往往会契合很多原始部落的思维方式。他所构思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是虚构,但是可能存在于在地图上的某一个部落里面。路魆深切肯定了邓安庆关于“原始意识”的解读,并进一步阐释,他试图探讨被文明所蒙蔽的原始意识,以及在现代思维的框架之下、底层原始意识所能激起的迷惑与疯狂。

2017年左右,曾有评论家批评90后作家的创作缺乏“历史感”,路魆分享道,《臆马》创作即以此为背景。故事里主人公执着于在自己身上寻找历史感,最后发现“人是唯一具有历史感的生物”。在路魆看来,历史并不需要依靠史学著作去定义,当下生活的每分每秒都是历史的构成。

给自由写作者的建议:

保持文学的理想,保证自己的生存,并有军人般的纪律感。

五年前,路魆辞去稳定的建筑工程院工作,回到乡下从事专职写作。面对现场读者、同时也是写作同好,关于是否应该全职写作的提问,邓安庆回顾自己从14岁创作到27岁出版第一本书,既幸运也漫长的成长历程,以及曾经全职写作时面对的内外现实压力。诚恳分享两点建议:保证自己的生存,并有军人般的纪律感。路魆补充建议,“保持文学的理想,但不要用生活把它消耗掉。”

路魆坦言,自己在辞职写作期间,面对经济压力与缺乏人与人直接交流,曾非常焦虑。“可是,是什么支持我?”路魆分享道,“我现在写的东西我很喜欢。我创造了另外一个世界,陪我在破碎世界一起走下去。文学的作用就是,我要寻找另外一个世界,来关照我的世界,寻找另外一个人,在这条路上一起并行。”

通讯 胡百慧 林蓓珩

编辑/韩世容